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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袋裂开一道大口子，数不清的鱼争先恐后地漏了出来，由于鱼身的粘液在地面四散开来。
几个人全然没了吵架的心思，手忙脚乱地开始抓鱼。
一只腹上镶嵌着眼睛的鱼滑到顾迟迟的脚边，十分有活力地蹦跶几下。
顾迟迟：“！”
她轻轻抬腿，将鱼踢出阴影区域。
受到撞击，“独眼鱼”开始更剧烈的弹跳，撞到冷眼旁观的实验员的小腿上。
白色的实验服染上了血渍。
他厌恶地皱起眉头，离鱼堆远了一些，却离顾迟迟更近了。
顾迟迟屏住呼吸，悄悄往后挪了挪。
研究员的脚后跟踩到了不明的凸起。
他向下一瞥，看见门后的阴影里露的出半截鱼尾。
漏网之鱼?
他回头看了看几个笨手笨脚的厨子，冷嗤一声，两步上前。
顾迟迟隐在黑暗里，明暗分界线泾渭分明。
一只瘦弱却过长的手突破了界线，隔着乳胶手套掐住鱼身，缓缓退了出去。
还好，没被发现。
顾迟迟很轻地松了一口气。
“实习生，现在可不是你的用餐时间。”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顾迟迟的心脏骤停。
研究员蹲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鱼，笑眯眯地仰头看向顾迟迟的方向。
他的眼睛变成了竖瞳，大面积的眼白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厨子也止住了动作，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扭头看过来。
“砰！”顾迟迟踢开铁门，绕过研究员，向厨房跑去。
食堂窗口连通餐厅，顾迟迟可以挤过去。
研究员脸上皮肤一寸寸腐烂，白褂下的身躯空下又鼓起，数不清的苍蝇从他的袖口、衣摆飞了出来，汇成一条黑色的“虫柱”，向顾迟迟的背后袭去。
巨大的嗡鸣令顾迟迟耳膜发疼。
空气中的烂鱼味愈发浓重。
顾迟迟随手握住路过案板上的菜刀，堪堪抵挡住苍蝇大军的一次攻击。
虫阵变化姿态，从顾迟迟裸露的皮肤上爬过，留下剧烈的烧灼感。
被切断的虫尸下雨般地落下，变成黑色的虫子，向研究员脚下汇去。
竟然还能自己补充弹药！
顾迟迟一个翻身，躲过撞上来的苍蝇群，旋即打开餐台上的煤气灶，将点燃的毛巾扔了出去。
火势蔓延极快，虫柱破了个大窟窿，“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绝于耳，烧焦的苍蝇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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