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掉钱眼里了，你要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我立马就离开你哥。”
此话一出，少年瞬间就沉默下来，他绷直了嘴唇，脸色有些难看。
方确会这么说，也是料定了他不会答应，虽然…这话多多少少都有点像书店角落里那种封面夸张的短篇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台词就是了……
不过，话糙理不糙，没钱还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方确在心里咋了咋舌，弯弯的睫毛垂了下来。
她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原则的人，但为人处世的道理她也明白，收了别人的钱，就等于主动把把柄交到了别人的手里，更何况，短期饭票和长期饭票也是有本质区别的，比起王礼，她现在更相信王献。
再者，王礼看起来也给不起这个钱。
“总之，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拎的清的，你要是想让我解约，那就得拿出诚意来。”
王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吃瘪一样。
见他没有说话，方确便也不想再与他交缠，转过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少女的手还未来得及触到金属门把，“砰”的一声，面前的门就猝不及防地被一阵蛮力撞开，剧烈的后坐力直直将她撞倒在了地上。
方确愣愣的撑着地面，脑瓜子嗡嗡的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手拎住了后领，整个人像拎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
“王礼！你要对她做什么！”
后脖颈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方确被男人的声音吵的脑仁疼，抬起眼，王献的脸匿在阴影之中，但仍旧可以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愤怒的气息。
"王献……？"
方确眨了眨眼，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就突然感觉鼻孔一凉，她抬起手，吃力的抹了抹自己的人中，果然摸到一片湿濡的，带着血色的痕迹。
王献的注意力依旧放在王礼身上，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方确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又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王献……流鼻血了……”
王献这时才发觉手里拎着的人，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三秒后，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又默默掏出一张纸，塞到了方确手里。
“你先摁着，出去等我。”
摁着鼻子的方确默默退了出去，顷刻间，包厢里的气氛就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要不是阿空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呢？你来找她做什么？别告诉我，那个老头也看上她了！”
猝不及防被他一顿质问，王礼还有些蒙，但迫于面子，还是“腾”的一下从卡座上站了起来，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你嚷嚷个什么劲？我只不过是叫她识相点，别去招惹你而已！”
王礼将手中的高脚杯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酒杯与玻璃制的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杯中的酒液剧烈晃荡出来，打湿了他的手。
“更何况，她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你这么关照？这世界上能看见鬼的人多的是！你难道要把他们都卷进来么？！”
听见这话，王献绷直了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也渐渐收紧，可看见自己那个满脸嚣张的弟弟，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松开了自己的手，面露疲态，轻声道：“不管你怎么说，合同已经签了……”
“别人的命，难道就不重要了？”
没等王献说完，王礼便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仿佛被他的话刺伤了一般，王献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半晌，他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拳头也下意识攥紧，指尖深深陷进了皮肉。
气氛倏地安静下来，包厢内没有人再说话，看着自己那个犹如死木一般的哥哥，不知为何，王礼的心也跟着有些抽痛。
他紧咬下唇，低声骂了句“艹”，掠过王献，就从包厢内逃了出去。
包厢的大门大敞开来，走廊刺目的光线摇摇晃晃照亮了王献的衣角，不知为何，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此时垂着头站在那里，却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方确靠着墙蹲在门旁，手里的纸被鼻血染红了一大块，看着有些刺眼，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之中，她总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
这么想着，她转过头，扯了扯王献的裤脚。
“王献……你可以利用我，没关系。”
感受到脚踝上的力道，王献的身躯微微一震，他回过神，看见了扯住他裤脚的，那只柔软的手。
方确的话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他叹了口气，扯开自己的腿，蹲下身，令自己的视线与方确齐平。
“你都听到了？”
王献轻声问。
方确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对不起。”
说话间，方确的鼻血又流了下来，王献掏出一张纸，轻柔地擦了擦她的鼻子。
“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再和我合作，我没有异议。”
方确一边摁住鼻孔，一边摇摇头，瓮声瓮气道：“不，我要做，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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