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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过去五
清晨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床上，轻轻呼唤夏灵起床。夏林从被子里伸出手，按掉闹铃，极其不乐意地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起床。
连续熬夜让一层薄薄的青色覆在了她眼角下发，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给她的新生活蒙上了阴霾。
昨天又是凌晨才下班，到家都快一点了。幸好她聪明，当时买房子的时候选了医院附近的小区，每天通行时间短，才能多睡会。
夏灵在心里夸着自己：毕业没几年就能攒够首付买房子，虽然是因为北方物价便宜，虽然是因为她买的房子是小户型，虽然要还三十年贷款，可是也很了不起了，很值得人夸夸。
可惜没什么朋友好炫耀，那就自己夸夸自己吧。
夏灵用军训的速度洗漱完毕，准备去医院上班。再坚持今天一天，项目只要把报告交上去就能暂时告一段落。她明天都请好假，可以连睡三天，周一再去上班了。
夏灵骑着小电驴一路赶到医院，摘下头盔的时候，整个人觉得一冷。早知道不为那么点钱卖头发了，或者应该夏天卖，冬天短头发太冷了。
咦，眼皮跳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今天有啥灾祸要发生。比如一会领导通知，明天不能放假，还得上班。
夏灵在心里东想西想，带着笑意点头颔首礼貌地和每个人打招呼。
好烦，还是好困啊，想睡觉。加油，夏灵，再撑一天，明天就可以睡懒觉了。
“小夏，来来来。”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白衣护士向夏灵招手。
“姐，早上好啊。你今天看上去容光焕发啊，开什么小灶了。”
“油嘴滑舌。”护士长点了下夏灵的额头，“不闹了，说正事。我有个病人马上要换药了，这份病历你帮我拿去给主任吧。”
夏灵双手接过病历，看也不看就把它收进包里：“行，我正好一块带过去。”
虽然带病例不是她分内之事，不过她是新人嘛，又是外人，肯定得多给大家帮帮忙，才能处好关系。
“哦，对了，小夏，上周手术没成功的那个病人家属最近一直在主任办公室闹，你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他讹上了。”
“主任急着要这份病历，小夏你快点啊。”
“放心吧，姐，我现在就去。”
护士长笑了一下：“行，就知道小夏你靠谱，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告别了护士长，夏灵拿着病历就往主任办公室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半掩的主任室里有人在大喊大闹。
“我妈死在了手术台，不是你们医院的错还是谁的错。”
“先生，请你冷静。手术前知情同意书家属也是签过的，手术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们医生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患者过世谁也不想的。”
“谁知道你们怎么喊我爸签的，他一个老头子，啥都不懂，肯定随你们忽悠啊。”
“你们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赔嘛。你们医院草菅人命，连钱都不肯赔，我要去新闻里举报你们。”
夏灵听得有些无语，这不就是敲诈吗。上周的手术失败被这个家属闹得也算沸沸扬扬，大家和夏灵八卦，本来手术是成功的，可是患者年纪大了，术中突发并发症，才去了。
这不是医生能控制的，既然知情同意书都签了，家属心里应该有数，跑来要钱不是讹诈吗。
夏灵站在门口，有些进退维谷。里面还在吵架，她是现在进去还是等家属出来以后再进去。
护士长说主任要这份病历急用，而且她现在就去还能给主任解个围，给主任留个好印象。
想到这里，夏灵敲了敲门。
“主任，护士长让我送份病历。”
“进。”
夏灵拉住门把手，想要开门。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阵巨大的幻痛席卷她的全身，夏灵忍不住摇摇脑袋，站定。
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打扮得衣冠笔挺，人模人样的男子赤红着脸，站在办公桌前，看见夏灵进来了，理也不理，只举起左手看机械表上的时间。
咦，刚刚是错觉吗，不痛啊。
夏灵把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从包里拿出病历递给主任。
主任接过病历：“小夏，你等一下，我一会把项目书给你。”
夏灵听话地找了个椅子坐着等。这家属看起来是个体面人，主任莫不是想她坐在这里，家属就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吵架，今天就能和平谈话，搞定这件事。
“先生，你看，你母亲的病历显示……”主任翻开病历，给家属解释。
“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叽叽歪歪说这么多，就是不想赔钱。别给我看这什么病例，这都是你们瞎写的，我不信。”
“行，不赔钱，你们就赔命吧。”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狭长的水果刀，径自往下一挥，主任没料想到男子的举动，躲避不及，那刀正中主任脑门，血像是溪流一样，蜿蜒着缓缓流下，把雪白的病例染成血红。随着水果刀的抽离，血溅得到处都是，美工刀上，书本上，课桌上，到处都是，一切似乎都成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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